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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2018-12-24 16:43 来源:祖国网

    1947年8月16日晚,转移中的中共中央机关冒着大雨,进至陕北葭县乌龙铺以东曹家庄、白龙庙一带。而南北对进的国民党军刘戡整二十九军,钟松的整三十六师相距只有百里。如两敌会合,向东封锁黄河渡口,并控制无定河及米脂、葭县一线,中共中央 机关和西北野战军,将被挤在葭县、米脂、榆林三县之间南北15公里、东西20-30公里的狭小地域,陷入生死存亡的绝境。

军情十万火急,中央安危系于三纵

    彭德怀接到周恩来的电报,大感焦急。千钧一发之际,他一面建议中央机关立即向葭县西北方向转移,一面给许光达的第三纵队发出了那封历史性的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曹庄一带,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安全转移!

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1947年7月,许光达任西北野战军第3纵队司令员

    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被十万火急的军情碾碎了!

    在距西北野战军司令部50里外的一道山梁子上,十几匹快马迎着塬上风雨疾驰而去。骑在最前面那匹高大白马上的便是人民解放军第三纵队司令员许光达。

    “中央机关的安危系于我三纵一身啊。同志们! 哪怕是敌人的炮弹落在身上,也不许后退一步!”战前动员时,许光达在全纵官兵心头压上沉重的石头。

    参加过当年行军的老战士至今依稀记得的情景,就只有“从峁顶滚到沟底,爬起来,又往前跑。浑身湿透,泥猴子样,泥里水里,谁也不当回事。大家铆足一股劲,什么也不说,只朝一个方向没命地跑。许司令员说了,那边就是党中央、毛主席的方向!”

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1947 年,毛泽东转战陕北行军中(资料图片)

    许光达向各旅主官大体介绍敌情、交代前进方向后,除命令电台同总部、野司保持不间断联系、各旅密切注意敌人动向外,就再也没法说什么了。一切都在待发,都需应变,一切都张开了可能的血口!

    雨越下越大,高原上沟沟坎坎,到处在流水。水裹挟着黄土,浓浓的,滚滚而下,人和牲口跳进去时的“扑通"声响,都显得那么浑浊与沉闷。

    马是不能骑了。许光达随着队伍一同在泥水里滚来滚去。他不时抬头遥望前方那片天。那片天黑沉沉的,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想起中央机关就在那里,心弦紧得不能再紧。他一千遍一万遍地预感到某个时刻或许就要来临,一千遍一万遍地向旅长们交代:“哪怕是敌人的炮弹落到身上,也绝不许后退一步!”他渴望着有场血淋淋的恶战。

    但直到天快亮时,许光达身边仍旧万籁俱寂,只有风雨。

“现在是拼命!敌人要我们的脑壳哩”

    1947年8月18日凌晨,许光达指挥的三纵部队和绥德警备区第四、第六两团,已插到乌龙铺与沙家店之间的当川寺。部队保持高度警惕。窑洞里,许光达焦急地注视着地图,汗水顺着眼镜的边框直往下滴。

    突然,作战参谋吴世恒进来报告:“野司急电,中央机关因葭芦河河水猛涨,无法北进,只好顺河沿向偏西方向移动……”

许光达双眉拧成疙瘩,伸开手指在地图上判定方位距离。他眼中含着锐利的锋芒,“电告各旅并绥德分区四团、六团,独二旅在乌龙铺以北,独五旅及四、六团在乌龙铺以南,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决不能让敌人靠近葭芦河半步!要不惜一切牺牲,切断敌一二三旅与敌一四四旅、五十旅和十二旅的联系。另外,纵队指挥部立即靠近葭芦河!”

    “司令员,敌众我寡,指挥部靠得太近,恐怕……”

    “执行命令!”许光达不容商量。

    吴参谋还想说什么,许光达脸上有了雷电:“现在是拼命!敌人要我们的脑壳哩!”他掷地有声:“中央机关若是损失一根亳毛。你、我、我三纵全体官兵,就绝无生还之理!”

    “是!”吴世恒浑身微微颤动了一下,眼里涌起一团热意。

破除常规,背水近战

    此时,孤军冒进的敌整三十六师第一二三旅旅长刘子奇,已下令不顾一切向西接应的敌第一四四旅靠拢。如能得逞,该敌十之八九要穿过葭芦河,与中共中央机关狭路相逢。

    然而,许光达的三纵部队已展开,这使得以为进入无人之境的刘子奇,毫无思想准备。他刚要向旅的主力发号施令,冷不防相隔百多米的对面山头整三六七团阵地枪声一片,大约有一个营的解放军冲上山头,不由分说,与山上的国民党军混战一团。士兵们纷纷扭打起来,喊杀声搅和着兵器金属相撞的叮当声,场面惊心动魄。

    刘子奇的敌兵一时慌了神,也管不了那么多,站在山头上就开火,许多子弹都穿在他们自己人身上。这让第三六七团的敌兵也昏头昏脑摸不清底细,以为对面高地已被“共军”占领,有心眼的老兵,干脆抱支枪就往沟底下滚。

    这是一场亳无章法的遭遇战。冲上山峁的是许光达三纵第十九团三营。因为山峁直耸上去,沟底下面看不到顶上,三营在爬上峁顶之前,并不能肯定上面是否有敌人。

    上午10点多钟,十九团奉命背靠葭芦河展开。背水近战是兵家大忌,许光达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但他必须得破除常规。只有这样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向外推进,才能使葭芦河两岸留出较宽的空隙,以保证中央机关安全撤离时,有个较大的回旋余地。

攻占制高点,全营只生还17人

    三营长赵瑜按照团指挥所指定的位置,带领部队顺一条雨沟绕了几道弯,发现正面矗立的几堆高峁十分显眼,便和教导员赵增喜、副营长廖银五商量把这几个制高点占领,这样一大片地盘就控制住了。

    大家一拍即合,准备出发。

    因为雨下得时间太长,往峁顶的路像是抹了香油一样很不好走。赵增喜和廖银五把七连分成两路,形成两面夹攻的态势。

    两路人马带开之前,赵增喜对马连长说:“你集合一下队伍,我讲几句。”

    赵教导员向以带兵精细、点子多而闻名三纵。这时候,他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战士们,个个精疲力竭,头上虚汗直挂,知道大家顶不住了。全团昨天一天才领到7斗黑豆,分到连队就只能数颗粒了!大家还是头天晌午喝了碗粗粮掺黑豆粉做的“革命糊糊”,冲冲杀杀一夜多,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赵增喜想让战士们留下喘口气。

    赵增喜解下自己身上那条半鼓半瘪的粮袋,把里面的黑豆‘钱钱’(压扁的黑豆)分给了战士们充饥。战士们也纷纷把身上或多或少的一点吃食拿出来相互匀着吃。一时,全连匀水匀粮,热乎乎地忙活一片。

    赵增喜说是给部队“呱啦几句”,事实上什么也没说,但比说什么都强。

    接下来部队就按计划冲上了山峁,打起来了。这次战斗中,赵增喜牺牲了,廖银五牺牲了,马新良也牺牲了,后来闻讯赶过来增援的营长赵瑜负了重伤。三营总共只活下来17人。

    这天,中央机关在葭芦河边兜了差不多有100里路,到晚上11点多钟,才在一个雨沟边的小村舍里,找了个避雨的地方。

“我们扛住了、拖住了,中央机关也就平安了”

    许光达对中央机关的具体位置,只能感觉而不能确知。他在马灯的照耀下介绍完野司总的战役意图后,将围在灯下的几位旅团长极有分量地扫视了一遍,低声对大家说:“同志们,下面的这一天一夜,对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死考验!现在,党中央、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领导同志们,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东面是敌人,西面是敌人,南面也是敌人,北面有一条葭芦河,水急浪高,过不得。他们能不能在今明两天脱离险境,野司在沙家店的作战计划能不能完得成,就看大家能不能把刘戡的整二十九军军部和他那三个旅扛住,能不能把刘子奇的一二三旅拖住。我们扛住了、拖住了,野司作战计划就成功了,中央机关也就平安了!”

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1947年,毛泽东转战陕北时留影。

    此时此刻,三纵主力并绥德分区四团、五团已在乌龙铺以南与刘戡的整二十九军军部及所属3个旅全面接火,独五旅也在乌龙铺东北的龙王庙及其西山一线,与刘子奇的整一二三旅战得难分难解。

敌军特务扮农民刺探军情

    正在大家探讨战局之时,警卫员小张按事先约定,过来轻声提醒许光达:“1点钟到了!”

    许光达掏出怀表:“大家记住,3点30分是野司总攻时间,我们还有150分钟,战斗准备要迅速,现在,对表……”

    与此同时,刘戡的参谋长刘振世来到整第一四四旅四三0团。由该团团长张亮支领队的500名手枪队已集合完毕,且清一色换上陕北农民着装。他们都是从全旅特务分队挑出来的“好手”,个个杀人不眨眼。

    这些假扮的“陕北农民”直扑葭芦河并溯流而上。他们分成若干小组活动,意欲摸清中共中央机关具体位置。

    解放军三纵主力前沿阵地上,早已投入紧张的忙碌。战士们把工事加固了又加固,弹药一一到位。特别是手榴弹,拉环一律取出来了。新缴获的七八门日式山炮,按照许光达司令员的具体指点,安排在纵深内得体的地形位置,所有炮弹的火帽都拔开了,全部装定齐整。许光达十分看重这个由自己亲手谋划的小小炮群,头天晌午专门跑到阵地上,足足花费两个钟头,操练了一批解放入伍的新战士,让他们与老兵混编在一起,组成一支重火力队。

    驻守河口的是十七团一营二连。刚好,一排在雨沟边,守住前面大约200到300米的丘陵地;二排在河道方向,任务是警戒河面,防止敌人在河道上做文章;三排做预备队,放在峁顶。需要时,从山峁背面修起的交通壕,一转就进入阵地。二连连长肖芝玉站在峁顶拍拍手,对几位排长说:“除非敌人能搬走这座山,否则,他休想从咱手上过一个人!”

    正当团长闵洪友向一营长靳长发了解一营的部署情况时,阵地上传来一阵嘈杂。经过了解,说是几个“老乡”起大早逃难,走迷了路。

    闵洪友发觉有点不对劲,就打算跟靳长发一起去看看。

    谁知,他们刚刚跑出去十来步,就听吵闹的地方突然响起“乒乒乓乓”的枪声。一问,才知道战士们在那几个“老乡”身上发现了手枪,待要扣住他们查个仔细,被他们一挣脱,逃掉了。几个战士冲上去朝他们开枪,但黑天黑地,且对方四散分开,再没有办法能追着了。

    情况立即报告到纵队指挥部。许光达一眼盯住地图上的葭芦河口,拿起铅笔狠狠画上一个圈。然后,立即电告各旅团,要求战斗中加强警戒。不论军民,一律卡死!后来老战士们回忆,许光达给部队的具体指示是:“要用身体为中央机关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铁珊栏!”

战斗打响,敌人连番进攻

    几乎在许光达命令到达前沿的同时,刘戡的大规模进攻开始了。铺天盖地的炮火轰击10多分钟之后,黑蚁般的步兵漫山遍野拥上来。等到最前面的敌人靠近我方前沿阵地时,许光达给他的炮群下达了第一个射击命令。

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沙家店战役

    炮弹在距前沿100米左右的沟沟坎坎遍地开花,冲到前面的敌兵见屁股后面隆隆爆炸声起,顿时慌了,没头苍蝇似的在烂泥地上胡奔瞎窜,乱成一锅粥。

    闵洪友团长一声令下,十七团全线出击。战士们端着刺刀,一鼓作气冲入混乱的敌群。一场血光闪烁的肉搏战,直杀得天昏地暗。

    就在这时,团指挥所电话响了。

    闵洪友操起电话,听出是许光达的声音“团预备队在什么位置?”许光达的话语沉静而简洁。

    考虑到与兄弟团接合部的安全,闵洪友把预备队放在远离葭芦河的二营阵地侧后一个便于机动的位置。

    “不对!”许光达语气果决,“立即向一营方向移动!”

    闵洪友刚把预备队位置调整的命令下达完毕,敌人又一次冲击发起了。原来,刘戡将3个旅排成队,采取不间断的轮番进攻战术,反反复复往上冲。这显然是以多欺少,想让守备一方没有喘息的机会,最后拖垮对方,一举破阵。

    敌强我弱,为了保存实力,许光达不得不指示各旅团在炮火掩护下,出击的兵力迅即返回阵地,以逸待劳。

“务在黄昏前全歼葭芦河北岸之敌”

    就在此刻,一个意想不到的新情况出现了:一连守在葭芦河口的战士报告,河对岸有股敌兵正在翻过一座高峁,好像是要溯河而上!

    不难想象,如果敌人越河抄到我方阵地后面,哪怕只有一个连,中央机关的安全也会大受威胁。

    许光达的额上不知不觉浸出细汗。“我敢肯定,敌人对中央机关的具体位置已有掌握……这才叫来者不善啊!”他边说边走到电台旁边,松开衣扣,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从容命令:

    “纵队炮火支援十七团预备队渡河,务在黄昏前全歼葭芦河北岸之敌……”

    命令下达后,许光达即进入漫长的等待。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也过去了……

     电话、电台联络都没有回音。

发现转移中的中央机关

    许光达转身走到门前,举起望远镜,借着黄昏的一丝冷光,朝雨沟对面看去。正巧,对面山梁上有支队伍在缓缓前进。只见那队伍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挑担的、拉牲口的,看得出有一大摊家当。山梁拐角避雨处,隐约可见电台的天线……天!这不正是转移中的中央机关吗?  

    许光达眼皮一跳一跳的,心里压着一座山。

    夜幕终于彻底降临了,阵地上枪炮声越来越激烈。许光达滚油浇心似的咬了咬牙,将腰带紧了一个扣眼,随手操起手枪,装进一匣子弹,朝警卫员大喊:“马!”

    许光达跨上那匹快马就向葭芦河奔去。此时,令许光达牵肠挂肚的闵洪友,正处在昏迷之中。

    两小时前,担任预备队的十七团三营冲过了葭芦河,并与对岸抢先一步占领有利地形的敌两个连兵力,展开生死搏斗。双方从交火到肉搏直至最后三营全歼残敌,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战斗中,我方牺牲129人,其中有18人是在刚冲到河心时,被河水卷走的。闵洪友也被流弹击中了脑门,当即倒地,血流如注。被转移到急救所。这时候,过河的部队来不及登岸,正面阵地又在拼刺刀,战斗打得一片混乱。旅指定由靳长发代替闵洪友的指挥位置。

“猛张飞,你拼掉我多少人”

    靳长发是个烈性子,几轮冲锋打下来,身上就已有好几处伤口,浑身血淋淋的,分不清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当时,战士们也全都打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死了也光荣。全团顿时形成一股锐不可当的声势。

    正面敌人招架不住,兵败山倒,连连后退。靳长发借着气势一追再追,约有百余人紧随靳长发冲出去几公里远,见前面山坡上扯开一片营帐,也不管深浅,立刻闯了进去,十几个敌兵从帐篷里被揪了出来,稀里糊涂当了俘虏。

    后来才知道,靳长发他们已冲到刘戡的整二十九军军部。那些俘虏都是刘戡警卫连的士兵。

    靳长发是从俘虏嘴里知道自己深入了敌阵的。当即趁着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组织大家用交替掩护的办法且战且退,一口气撤出战斗,返回到阵地上。他万万没有料到,许光达司令员这时候正在团指挥所等着他。

    许光达一见面就严厉地发问:“猛张飞,你拼掉我多少人……”

    靳长发低头不语,两人这么相持着好一会儿,许光达嘘了口气,扔给靳长发一支烟,说:“打仗不是你这么个打法……算你走运!”

中央机关安全转移,沙家店战役大获全胜

    离开十七团指挥所,许光达沿着阵地往前走。一场大战刚刚过去,黑暗中的沟沟坡坡零星地冒着烟。战士们有的在加固工事,有的忙着从阵地前横一具竖一具的敌我双方尸体上,搜集剩余的弹药。堑壕里,一些战士在相互包扎伤口,另一些战士把仅有的几瓣黑豆“钱钱”从衣缝里抠出来,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火药的辛辣味和黑豆的焦煳味以及只有战场上才会有的人生滋味,一块儿嚼在口中……许光达与每一只沾着黏液的手紧紧相握,历史将又一个无言的时刻镂进了他那记忆的深处。

许光达接到急电:火速赶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

沙家店战役遗址

    最艰难、最惊险的午夜时分过去了,毛泽东与中央机关终于在镇川堡正北80里一个叫梁家岔的老苏区,与沙家店战役大获全胜的西北野战军主力会合,历史上中共中央机关惊心动魄的19天艰险大转移,终于结束。

    本文系祖国网编辑据《许光达故事》一书中的内容编辑整理。转载请注明来源。


(责任编辑:黄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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