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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战场上的邓岳将军与英雄的40军118师

2022-10-21 15:18 来源:《祖国》杂志

1950625日,“三八线”上炮声隆,战争爆发了。此时,40118师正胜利完成海南战役,凯旋北上,行军在奔向广州的途中。7月中旬,军委调令,加急军列,渡海作战的先锋师,人未下枪,马未卸鞍,7月下旬成了东北边防军。118师的将士们披着南海的硝烟,站在安东的鸭绿江边,镇守祖国的东大门。

19501019日,邓岳将军率领40118师秘密过江入朝,参加五次战役。19518月,他担任40军副军长兼参谋长,参与指挥40军的抗登陆、反空降作战准备和坚守防御战斗。19537月,他担任40军第一副军长,随40军秘密回国。

三年的抗美援朝,他参加了最关键、最艰巨、最激烈的五次战役,指挥118师胜利完成所有战斗任务。118师是一支五次战役中均担任主攻任务的主力师。

第一次战役 :首战两水洞 打响第一枪

19501019日,美第8集团军攻占了朝鲜平壤。当天傍晚,志愿军118师在长甸河口悄悄过江。全师梯次前进,前卫是354团,紧随的是师指挥部,之后是353团,后卫是352团。118师后面是第13兵团部和40军军部。

出国时,13兵团赋予40军的任务是抢占德川、球场一线,实施防御,掩护人民军撤退,给朝鲜留下一块插红旗的地方。过江后,夜行昼宿,118师向东南方的北镇、温井、球场方向前进。

1024日拂晓,118师抵达北镇,部队宿营。黄昏后,部队继续前进。邓岳师长和张玉华政委同乘一辆吉普车,在大洞的一个山沟口遇见人民军,问路时得知他们是金日成卫队,沟里还有一个志愿军作战组。

作战组!对敌情一头雾水的邓岳师长喜出望外,立即开车进沟,意外在一栋小木房碰上彭总。彭总单枪匹马,只带一个秘书、两个警卫员,来到大洞金日成临时指挥所,商讨志愿军入朝作战大计。

在前线遇见彭总,邓岳师长又惊喜又担心。彭总则很高兴,志愿军的主力部队终于上来了。彭总会打仗,善带兵,他很明白邓岳师长前来的目的。他详细讲了最新敌情,并把给毛主席的最新部队部署调整电报底稿递给邓岳师长看。

“彭总,现在敌情、我情清楚了,我们118师的任务?”

“你们原来球场防御任务无法执行了。眼下温井的敌军正沿着人民军撤退路线跟踪追击,118师赶紧上去,在温井把这股敌人狠狠打一下。”

“是!118师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邓岳师长正要转身,又停了下来:“彭总,这里离温井也就二十多公里,你身边没有警卫部队,太危险了,我给你留下一个团吧?”

“谢谢你,邓岳。我习惯了。你们在前边打得好,我这里才安全。你们是前锋部队,是打头阵的,一定要打好这一仗。”一贯立马横刀、冲锋陷阵的彭总婉谢了邓岳师长的关心。

到了两水洞师指挥部,师首长们经过商议,立即决定354团不进温井,在离温井45公里的丰下洞、富兴洞宿营,战斗展开,占据有利地形,阻敌北犯。师主力353352团宿营两水洞、北镇,视情况进入战斗。352团宿营北镇南,邓岳师长有外围拱卫彭总安全之意。

354团褚传禹团长、陈耶政委、刘玉珠参谋长都是打仗的好手,当晚10时许,354团到达预定位置,前卫24连在距温井5公里处隐蔽,其他部队隐蔽露宿在公路东边的山林中,居高临下,监视公路。其中,前卫2营在丰下洞,后卫3营在富兴洞,团指挥部1营在中间的长洞,均构筑了简易工事,随时准备战斗。

10259时许,韩62团令3营为先遣队向北镇开进,最终目标是鸭绿江边的碧潼。长长的炮车、汽车纵队超越了步兵,沿着公路毫无戒备向北疾驶,步兵纵队沿公路两侧行进。

354团首长决定,3营拦头,1营断腰,2营截尾、扎口袋并阻击增援之敌。全团静静地在山上隐蔽,等待敌人入网。未想到敌人行军纵队太长,前边的炮车队冲到了师指的两水洞,与警卫的师侦察连交上火,战斗提前打响了。

听到村口传来的枪声,师指人员正在吃饭。邓岳师长放下饭碗,立即登上屋后的东山。他看到公路上的敌人10多辆炮车和汽车,师侦察连正在与敌人交火对峙。弄清敌情,邓岳师长胸有成竹地说:“许绍龙,通知黄德懋,353团立即投入战斗。352团也快速前进,进行增援。”

两水洞的枪声打响了伏击战的第一枪。埋伏在公路山上的354团这时已将敌人全部放进伏击圈中。

“打!”刘玉珠参谋长一声令下,山上的机枪、步枪一齐向公路开火,迫击炮、掷弹筒也向敌群发射,一颗颗手榴弹飞向敌人,敌人被354团的猛烈火力压制住了。

褚传禹团长看准时机,一声冲锋号令,1营、3如猛虎下山,快刀斩蛇,把敌人分割予以歼灭。一个小时的激战,中部、尾部的敌两个步兵连被全歼。

闯到两水洞的敌营部和炮兵队、前卫连一直与118师侦察连僵持对峙,企图固守待援。

过午,353团邢维邦参谋长带领前卫3营插上来,迂回包抄了这股敌人,大部被歼,俘虏50多人,还有一名美军顾问。

切尾巴、扎口袋的3542营战斗最艰苦。韩2团为解救韩3营,以其韩2营整营兵力向我进攻。我2营打得顽强,扎住口袋,顶住进攻,保证了主力歼敌。

下午三点,战斗结束。歼灭韩军第623营,毙敌325名,俘敌161名,缴获汽车38辆,火炮12门,枪支161枝。这是118师入朝作战的第一仗。

当天上午,彭总得知118师与韩军发生首次交火战斗,立即要到118师前指观察情况,经邓华等首长竭力劝阻方未成行。但彭总要与118师直接通话听取战况,志司作战处用了2个小时给彭总拉了一条118师电话专线。彭总让洪学智副司令员马上与邓岳师长通话,了解情况。彭总就是利用这条专线,指挥118师以后的温井攻击战和楚山围歼战。

在彭总的亲自指挥下,118师打胜了志愿军出国作战的第一仗。40118师揭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大幕。

1025日黄昏,韩先楚副司令员来到118师前指,传达彭总命令,立即攻击温井,消灭韩2团残余之敌。驻温井的韩2团,一边收容韩的残兵败将,一边令1营通宵构筑阵地,等待熙川的韩619团西进增援。

当夜24时,邓岳师长指挥118352353团攻下温井的西南山、西北山;120师两个团从东南方攻击前进,从南面对进合击。在手榴弹雨中,慌恐的韩2团瓦解了。官兵大都遗弃武器装备,乘着暗夜四处逃散。26日凌晨2时许,118师和120师在温井街里胜利会师,韩2团被摧毁。

118师温井攻击战再获大捷。

1026日上午,118师温井战斗的枪管未凉,就又接到彭总的紧急命令,韩67团出现在鸭绿江边的楚山,118师立即挥师北上,协同50148师南北夹击,消灭这股敌人。

军情火急,兵贵神速。118师当夜急行军奔向楚山。

28日凌晨,探知韩7团放弃楚山,南退古场、龙谷洞,欲原路返回温井。

前卫353团三天急行军,到达龙谷洞以南。黄德懋团长选择了在公路山谷处占领阵地,构筑野战工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297时许,韩732营搭乘汽车出了古场,大摇大摆开到山谷前,遭到353团猛烈拦阻射击,阵前敌人横尸遍野。过午,敌停止进攻。黄团长发现敌主动后退,构筑工事,就想当晚给敌来个偷袭夜战。他向邓岳师长电话请示,邓岳师长果断同意。

邓岳师长决心以118师一师之兵歼灭这股敌人。他命令353团正面突击,352354团两翼迂回,分进合击,全歼韩7团。

当夜,3531营主攻,3营跟进。穿插勇猛的2连为突击连,直攻龙谷洞的韩7团部。2营迂回,夺取敌预备队阵地。战斗打响,尖刀插进去。公路上敌人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被打着火。村里的敌团部已逃散一空,丢下十多辆汽车、电台、电话总机,成捆的电话被覆线。原来敌23营被强袭突破,撤到古场。古场的敌1营苦战一小时后,也被击溃,韩7团长不得不下令,各自突围,到100公里外的球场洞集结。被打残的韩7团抛弃全部车辆、火炮,大量的枪支弹药,乘着夜暗,钻山沟,溜小径,爬山越岭,四散逃跑了。354352两个团迂回包围到古场洞,仅仅抓到几十个俘虏。

118师在古场、龙谷洞摧毁了韩7团,缴获了一个团的车辆、火炮和大量武器装备,三战三捷,出色完成彭总交办的第三次战斗任务。

彭总对118师在一次战役中的三战连捷很满意。在志司总结会上,彭总表扬了40军、118师,并建议把1025日志愿军首仗胜利日作为志愿军出兵纪念日上报毛主席。这是40军的光荣,也是118师的光荣。

第二次战役:会战清川江 击溃美步兵团

第二次战役,是志愿军打得最好的一次战役。由于彭总策划得好,参战各军打得精彩,取得的战果最大。一举解放平壤,把美第8集团军从清川江赶回250公里外的临津江。

在二次战役中,118师的任务是攻歼新兴洞和柳洞之敌美29团。

9团作为美2师第一梯队,并列3个营进攻清川江两岸,中央的美2营已占领西岸的柳洞,并控制渡口;美1营、3营和团部在东岸新兴洞一带。美9团此次进攻是标准配备加强一个105毫米榴弹炮营(18门火炮),一个155毫米榴弹炮连(4门火炮),一个防空连(1240毫米双管装自行高炮),一个坦克连(16M-4型坦克,团属坦克排5辆,共21辆)。

118师是四野头等主力师,装备已属国内最精锐。师炮兵营70毫米左右的各型火炮18门,团有迫击炮连,营有机炮连,连有机枪排、掷弹筒班。然而,与美9团装备相比,悬殊太大了。

邓岳师长从1930年当红四方面军的红小鬼开始,就一直与优势装备的敌人作战,如今他作为118师师长,根本不惧美军的装备优势。

1123日夜,118师急行军30公里,24日拂晓前抵达清川江西岸,对岸就是新兴洞。邓岳师长决心353团两个营配属354团一个营,渡过清川江后,由北向南攻击新兴洞;左侧354团两个营渡江后,向新兴洞西南方向迂回,断敌退路;右侧352团两个营配属353团一个营,向柳洞之敌攻击。这是邓岳师长的惯用战法,攻击加迂回、包抄,力争全歼。

25日黄昏,352354两团先动,353团稍晚后动。当晚8时许,352团赵兴元副团长报告,9连攻占柳洞西南山高地,扼制了公路,正向柳洞村和江边推进,击毁敌坦克3辆,毙敌55人,俘虏12人,缴获汽车11辆。配属的3532营从东攻入柳洞村,与敌肉搏战,也击毁敌坦克3辆,敌伤亡40余人,战斗仍在继续。353团在新兴洞打得更狠更猛,与敌激战。

为避免两个一梯队团被全歼,美2师师长下令美938团立即后退,向球场里(美23团驻防)收缩。美9团减员大半,丢弃重武器,仓皇乘车南逃。

27日晨,在美23团的接应下,美2师两个团残部侥幸逃进球场里。再逃到阶川,美9团进行整编,缩编为两个营,每营只有200-220人,每连只有20-25人。

29日开始的全线大追击中,352团一马当先,追到院里,先后击毁敌坦克4辆,打翻、缴获各一辆。353团追到军隅里北,歼灭敌一支600余人的后卫部队。30日凌晨3时,3533营攻占军隅里,在阻击敌集群坦克冲击时,击毁敌坦克5辆,扼制了敌人的反击。

第二次战役中,118师首次与美军作战,击败了齐装满员的美军一个团,显示了极强的战斗力,胜利完成任务。

第三次战役:强渡汉滩江 完成艰巨任务

第三次战役是奉命而行。毛主席要求,志愿军必须克服和忍受一切困难,打过三八线。军事服从政治,彭总放弃了休整三个月的打算,决定发动第三次战役。

1214日,40军奉命由安州出发,向三八线议政府(地名)方向挺进。

1223日,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在议政府行车途中车祸身亡,美军换将,陆军副参谋长李奇微中将接任。李奇微空降兵出身,主张攻势作战,彭总遇到对手。

在西线集群,40军位于中央,左邻38军,友邻39军。40军在东起高滩、西至外峨嵋里的9公里地段,向当面的韩1师和韩6师防御阵地实施突破,而后向东逗川方向发展进攻,歼灭韩6师。

这里是敌重点防御地段,临津江支流汉滩江横卧其间,形成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27日,118师到达位置,邓岳师长立即带各团长临江观察地形,发现敌工事坚固,火力配系完整,密布铁丝网、地雷,部分江面没有封江,进攻难度较大。

邓岳师长部署右翼352团由高滩过江,向大田里攻击;左翼354团由间通岘过江,向大田里北山攻击;353团为师预备队。

战斗即将打响,但前来支援的炮兵29在开进途中遭敌袭击,只上来一个连。

31日晚6时,战斗打响。118师两个突击团发起冲击。由于没有炮兵的火力支援,敌工事和雷区未得打击破坏。密集的敌火力和地雷、铁丝网,给118师过江上岸作战造成极大障碍。最初,两个团战斗进展均不理想。之后,352团强攻上岸,354团仍冲击受阻。

邓岳师长电话告褚传禹团长:“调整力量,加强火力,尽快突破江防,向东逗川进攻。我随352团过江在南岸等你。

褚传禹团长立即调整部署,加大攻击力量,终于上了岸。

渡江后,邓岳师长命令353团投入战斗。3个猛虎团与敌展开激烈的阵地争夺。战士们依靠手中的轻武器炸药包、手榴弹、爆破筒,硬是炸开一条条通道。第二天拂晓前,全师突破韩6师固守的三八线防御阵地。

邓岳师长下令追歼韩6师败退之敌,可敌人逃得太快了,没追上。相关历史书籍中写到李奇微目睹的场景:“蓬头垢面脸色发青的韩国士兵,乘着一辆接着一辆的汽车,川流不息地向南涌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中国军队,越远越好。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步枪和手枪,丢弃了所有的火炮、迫击炮、机枪以及那些人操作的武器。”

13日,由于志愿军的全面突破,李奇微下令放弃汉城,美韩联军全线后撤。在大量飞机掩护下,逐步撤退到37度线的第二道主抵抗阵地地域。

18日,彭总跨越了三八线,志愿军解放了汉城,完成了毛主席的指示。彭总担心第二次仁川登陆,他果断下令,就地停火。

40军、118师以出色的战绩和顽强的战斗,胜利完成第三次战役突破三八线的艰巨战斗任务。

第四次战役:横城反击 战术展雄风

第四次战役中,李奇微发现了志愿军的命门——只有8天的进攻能力,称之为“礼拜战争能力”。120日,李奇微开始发动“狼狗”“闪电”“围捕”等攻势作战行动,全线反扑。

29日,韩85师推进到横城西北30公里处,形成突出部。彭总决定,吃掉韩8师,打开横城、原州、砥平里这个缺口,从东威胁进攻汉城方向的美重兵集团,迫其后退。邓指(邓华副司令员前指简称)决定:40军正面攻击横城西北的韩8师;4266两军左右两翼包抄,断其后路,阻敌增援。

211日零时,邓岳师长回到上花垡师指。他根据首长意图,结合敌情、地形,决心在友军的大包围圈内再设计一个黑虎掏心的小包围圈,南北夹击韩821团,从中路打乱敌人的部署。

尖刀团从两个主攻团之间穿插深入敌纵深25公里,攻占广田、台峰三岔路口,卡住敌人退路;两个主攻团并肩突破,尽快与尖刀团汇合,合围歼灭敌人。这招险在3000人的步兵团要在敌后25公里的挺进。

邓岳师长与张玉华政委、汤景仲参谋长、刘振华主任商议,一致选定铁拳头352团担任这把尖刀。邓岳师长这次要用一把尖刀,两个铁锤,同时砸向韩21团。

拂晓3时,师作战会议,各团领导参加。118师决定353团在左,354团在右,在上苍峰至鹤洞之间并肩突破韩21团防御阵地。352团为尖刀团,从两团中间穿插深入敌纵深,直插广田和台峰,卡住敌退路。355团为预备队。邓岳师长特别关照尖刀团,让汤景仲师参谋长随团行动;文武双全的邹屏光团政委全责协助团长指挥;师通信营派一个通信班随团行进,建立电话专线,保障通信。

211日晚7时,军炮群开始炮火袭击。50余门榴弹炮齐射,电闪雷鸣,疾风暴雨,战斗打响了。

352团比主攻团提前半小时行动,前卫是团参谋长冷利华率领的尖刀3营,副团长陈永康带领2营随后,团长、政委、师参谋长随后卫1营行动。

左翼3532营激战一个小时,突破敌阵地,歼敌两个连。右翼3542营攻占敌南山,歼敌一个加强连。两个主攻团顺利推进。

352团穿插途中遭敌炮火袭击,冷利华团参谋长中弹牺牲。谭顺田副政委立即跟随3营行动。由于团、营领导很好地掌握了方向和部队,午夜时分,前卫3营只用了6个小时,穿插25公里,到达广田、台峰的三岔路口,比拂晓前到达的要求大大提前。3营立即抢占广田北山,进入台峰村,占领有利地形,控制公路。

一条敌人汽车长龙沿着公路由西向东而来。突然间,轻重机枪一起射击,迎面开火,成群的手榴弹投向公路,卡车陷入弹雨火海。遭遇战,十几分钟结束。缴获百余辆汽车,20门火炮,9挺高射机枪。广田的南山、北山、东山均被我控制,尖刀团在敌后站稳了脚跟。

3522营部署在三岔路口的三角形阵地,陈延芬副教导员率领56连控制东山。天亮之后,30多架敌机轮番轰炸,敌炮火猛烈轰击,成千的敌人乘车前进,机枪扫射,拼命突围。英雄的2营阵地像一道铁闸,牢牢闸住三岔口,一个敌人也不放过。

近午时,两个主攻团推进到广田,三个团合力,缩小包围圈。下午3时,战斗结束。全师歼敌2798人,俘美军267人,缴获大量火炮、汽车以及武器、弹药、装备。

邓岳师长的尖刀战术获得志司通报表扬,“同江部队一八部于1117时,对连日来向我冒犯之敌发动勇猛出击。已于12日晨9时迅速插至广田,攻占北鹤山及广田南北山,截断横城以北美韩军退路,将广田、碧鹤以北之美军打乱,缴获榴弹炮30余门,汽车200余辆,击落敌机一架,现该部正在搜山捕捉俘虏中……”

横城战斗胜利了。但是志愿军在第四次战役中很快转入全线防守,从37度线退至38度线,并放弃汉城

第五次战役: 血战加平 虎口拔牙              

第五次战役,毛主席有明确要求,打一仗消灭敌人5个师,其中含3个美军师。彭总也想打个大仗,夺回战争主动权。战役的主力是我1939兵团。

40军参加4月的第一阶段作战,未参加5月的第二阶段作战。

美第8集团军司令换成范弗利特中将,也是个悍将,主张攻势作战,极重视火力,不惜弹药;强调进攻,不许后退。

40军在中线东翼9兵团建制内,任务是从上甘岭出发,直插加平,阻断东西两线敌军的横向联系,保障西线我军部队围歼敌人。军首长将这虎口拔牙的险仗交给118师。

邓岳师长安排:352354团并肩突破,直插加平;353团为预备队,师指随后跟进。他要求各级指挥靠前,严密组织,以坚决勇猛的气势与动作直插加平。加平位于春川至汉城的公路中间,是敌东西线衔接点。

42216时,第五次战役打响了。118师两个尖刀团勇猛迅速地突破韩6师防线,直插敌纵深。

3543作为锋利的刀尖”在团参谋长刘玉珠的率领下,冲在最前面,沿途打垮敌人5次拦阻,减灭韩6师、美24师各一部,时速7.5公里向前急进。2224时,到达加平以北的沐洞里、长上里,又与敌遭遇。敌人是准备西援的英军27旅和加军25旅,兵力众、火力强、坦克多。3营孤军对敌,情况严峻。

刘玉珠团参谋长、李德章营长、马仲吉教导员三人碰头研究,在此阻敌,决不让敌人过去。三人默默用打火机点燃自己所携带的文件、名册、笔记本,手枪插到腰带上,提起卡宾枪加入战士行列。看到团、营首长的这种举动,战士们激情满怀,都下定决心,与敌人血战到底!

英军坦克上来了,机枪、火炮越打越凶,人也越来越多。3营的弹药消耗很大,伤亡也越来越多,但依然坚守。刘参谋长中弹牺牲,马教导员不久也牺牲,李营长中弹昏迷,3营的干部大部伤亡,部队官兵死打硬拼,恶战到黄昏。英军怯阵了,他们害怕暗夜,惶恐后退。李营长清醒过来后,沉痛掩埋战友的遗体,集结、收容近一个连的人员,大部是伤员,仍然按789、机炮连序列编组,一边战斗一边行军,终于突围归队。

邓岳师长、张玉华政委听到刘玉珠牺牲十分悲痛。两人决定给3543营上报请功。战后,志司给3营记一等功,78、机炮连也记一等功。

354团主力很快到达沐洞里,褚传禹团长命令2营抢占加平,控制公路,占领高地,形成阻敌阵地。

24日,邓岳师长命令预备队353团出动,向加平攻击前进,加强突击力量。25日,353团拂晓到达目的地——道大里。2728118352354团在加平北,连续粉碎美陆1师、英27旅、加25旅等部疯狂进攻,并于28日拂晓占领整个加平及西南地区,胜利完成穿插割裂任务。

当日,志司电话表扬40军穿插得好,并告因两翼兄弟部队进攻受阻,40军孤军深入,处境险恶,必须立即撤回。邓岳师长得知,立即组织118师回撤,摆脱了险境。

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结束,40军、118师一进一退,出色完成穿插、撤回任务。

 

抗美援朝战争,是积贫积弱的农业国与超级现代化的第一工业强国的对抗;是一把炒面一口雪与牛肉罐头、面包、牛奶的搏杀;是步枪、手榴弹与飞机、坦克、大炮的较量。这样的悬殊差距,英雄的志愿军硬是把“武装到牙齿”的美军赶回三八线,创造了战争史的奇迹,也打出了军威国威。

 

尾声: 

19518月,邓岳师长调任40军副军长兼参谋长。19517月停战谈判开始,交战双方在三八线附近均实施坚守防御战略,大规模的进攻战斗基本停止了。19525540军奉命从金化北上,在平壤一带执行二线反登陆、反空降作战准备任务。19525月至12月,到三八线接替64军防务。19531月,再度北上,执行反登陆、反空降任务。19537月,40军第一副军长邓岳随40军乘吉普车从安东秘密回国。

邓岳将军回国后,1954年任40军军长,1955授少将军衔,1958年到北京高等军事学院学习,1960年毕业38军军长,1964年任旅大警备区司令员(正兵团职),1969年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1977年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1986年因病离职休养,定居大连。2000410日,在沈阳总院病逝。

邓岳将军生前对40军、118师分外珍爱;对三千里江山的烽火岁月更是如数家珍。今天,邓岳将军和英雄的118师在抗美援朝战场的几个精彩片段汇集成文,以示对邓岳将军的敬意和缅怀。

 

本文参考资料:《中国人民解放军百战将星丛书——邓岳少将》《揭开战争序幕的先锋——40军在朝鲜》《朝鲜战争》《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鲜为人知的真情实况》《北纬三十八度线——彭德怀与朝鲜战争》等。

                     

【作者简介】

邓利坤,邓岳将军次子,湖北麻城人,19502生,19682月入伍,19692月入党。1971年任侦察支队司令部参谋,1977年任沈阳军区司令部参谋,1983年任沈阳军区司令部外军研究室副主任,1988年转业。任央企中国新兴进出口总公司处长,副总经理,党委书记。2010年退休。


(责任编辑:李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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