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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山下战友情

2020-06-16 15:00 来源:《祖国》杂志

在内蒙古包头北部固阳城北不远有座山,当地人叫阿塔山。山下有一条弯弯的昆河水绕山而过。山上满山遍野开满马兰花、山丹花,充满情趣。“阿塔”蒙古语为有金子的山,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人们常在这一带看见一匹金马驹。金马驹有时站在高处,两耳直立,看着远方,显得十分英俊;时而狂奔嘶鸣,声若银铃。它常在夕阳西下或朝日初升的时候,在昆河边饮水,饮罢,玉珠飞溅般地洒一阵尿,拉下的金粪蛋顺着山坡滚得很远。它常吃百姓的庄稼,但吃了谁家的庄稼也没人可惜过,只说这是一种吉祥的先兆,说这块地要生金子的。因我们北京军区守备二师各部曾驻扎于阿塔山下,故为纪念战友之情而命题。

——题记

东河送别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闻两眼泪……”。

每当我听到这首歌,便想起在包头市东河火车站战友赵伍德送我时的情景:

那是1987年中秋的一天,我从所在的部队北京军区守备二师教导队转业,同时也是从内蒙古科技大学(原包头钢铁学院)毕业,回归故里河北邯郸的离别之日。

离开部队那天,曾在师教导队当过我中队长的赵伍德,(当时他刚从石家庄高级步校毕业,部队精简整编后任守备二旅副参谋长),特意从师部固阳县城来包头看我,一是恋恋不舍,二来劝我继续留队。可继任教导队副大队长等职,我婉言谢绝,执意转业。

在包头市东河火车站,伍德为我送行,离别时,我们默默无闻,两人心情格外沉重,握手告别,各奔东西……。

可没想到,他的那次送别,从1987年至今我们再也没有相见,从此成了终生别离,天地之隔……。

印象中的赵伍德身高175左右,黑瘦的脸庞略有点黑蚕沙,办事干练,无论训练还是带兵,吃苦耐劳,以身作则。山西寿阳人。在部队时,我和伍德,论兵龄他比我多二年,他7375年兵;论年龄他比我长二岁,我5553年生。1976-1978年我们同戍于内蒙古白云鄂博边疆的北京军区守备二师六团一营二连,我是二班长他三班长。

1977年,我们连是全团唯一的全训连,射击训练是全训的重点,要完成15练习(一练习打胸环;二练习200米;三练习是夜间射击;四练习是移动目标;五练习空中射击) 。而且,难度越来越大,特别是三练习夜间射击,凭目标光影射半自动步枪或冲锋枪的准星缺口,一般不好掌握要领,当时我和赵伍德都是出色的射击能手,分别带领全班完成了全训任务,同时也受到了连队嘉奖。

1978-1979年我们又陆续提干,他任六团一营二连排长,我任三连排长。

1980-1982年,我们同在包头固阳师教导队,我与同室战友白光华曾任他中队的区队长兼教员。他后入石家庄高级步校。90年代初,伍德也相继从部队转业到包头市司法局,任包头看守所所长,此间我们也曾通过长途电话。

赵伍德同志的病世,是次年春节电话拜年时,因他手机打不通,接通他家的电话才被其家侄女告知,“她姑父已经去世”。听此噩耗,我的心情一下沉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也许我怀念他,生死别离、再也无期重逢 ;也许他勾起我回忆往事、感慨人生。至今已经三十年了,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东河分手时,“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而今期待

重逢,但今又无缘相见。“多情自古伤别离,……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战友之缘

早在40年前的19741122日,我从河北曲周县武装部穿上“四皮”( 皮大衣、皮帽子、皮手套、皮榔头鞋)军装,坐上带有帆布车棚的解放牌大卡车,被整天扎个宽皮腰带,腰带上挂着54式盒子枪的大胡子军官李国良(当时他是接我们新兵的守备二师六团副参谋长)等带兵的接走。

中午,在邯郸火车站前三层楼的红星广场,军供站的军代表露天设宴。我们用军绿茶缸当碗,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红烧肉大米饭后,转乘闷罐火车,离开了生我养我十八年的充满黄土气息的河北平原,踏上了内蒙古高原的边防,开始了军人的戎装生涯。

一周后,悶罐列车到达呼和浩特火车站,卸下了部分战友,然后继续前行在包头昆区火车站又卸下部分战友,然后火车继续北行到包头白云区火车站。十几辆军用解放大卡车把我们这些互不相识的新兵,分别拉到了内蒙古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和白云鄂博矿区等地。

我所在的营房驻扎在白云矿区北部,离外蒙古约80多公里的山沟里,部队番号51160部队。

1975年元旦之后,开始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冬天,白云矿区的气温在三十度以下,白雪皑皑,冰天雪地。连去厕所大便后的屎角,二分钟变成冰棍。

老班长称,内蒙古的天气,一年只刮两场风,一场风刮六个月,每天是白毛糊糊,黄毛糊糊,白的刮的是雪,黄的刮的是沙。严冷的气候,即便身着“四皮”,对于我们这些平原长大的孩子,初来乍到,在雪地里摸爬滚打,很难适应训练,不少新兵冻坏了脚,冻疮了脸。

好在是三个月,时间不长。我们完成了队列、投弹、刺杀、射击第一练习等“三大条令(内务、纪律和队列条令)”规定的训练科目后,我下连分到了守备二师六团一营的八五加农炮连当炮手。

七十年代我们国家并不富裕,部队生活比较艰苦。我们平原的孩子都喜欢吃面食,但连队面食很少。每天是二米饭(大米小米参合)、玉米发糕等。

最让我们新兵难熬的是夜间站岗,寒冷的天气穿着“四皮”挎着冲锋枪,一个人站在炮场上,看着几门85加浓炮。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狼叫,不寒而栗。心里还得记着今晚的口令,如果来人,问“口令”?对不上口令,便责令其站住,否则开枪,……

从新兵连到85炮连,短短几个月的生活,给我的感觉:当兵有点后悔,但对于那些不当兵的人来说,将是后悔一辈子。

因为,站岗,锻炼了我的胆量。训练,锻炼了我的意志。艰苦,培养了我的朴素。战友,换来了我的亲情。

司令部工作

半年多后的1975年冬,六团团部调新兵,我被新兵连时的指导员周宗仁推荐,调到百灵庙的六团团部管理股,负责司令部内部报刊书信收发和首长们的手枪弹药、团部战士的文书工作,一年后又接任管理股上士。档案管理等文书工作,一年后又接任管理股上士。

六团管理股,我的领导是司务长李才全和管理员魏秉志,带新兵的大胡子李国良是我们的副参谋长。李副参谋长给我的印象还是经常腰里搐着那条与我们大家不一样的宽皮腰带,好在饭前食堂前抱着双手与司令部官兵单独对话,180的个子,黑黑的脸膛,内蒙古集宁口音。我在管理股,由于魏管理员的直接领导和影响,又是高中生,工作很快得心应手,进步很快。我1976629日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时19岁。在嘉奖和一片赞扬声中,成了团里上报组织的干部苗子。与同年兵和老兵相比,算是佼佼者。

40年后的今天,我对管理员魏秉志的印象仍然颇深,因我他同宿一室办公,又是我的入党考察人,他的脾气也和他的名字一样秉性耿直,直言不讳。管理员工作身先士卒,又会做一手好菜,每当团部来首长和客人,他都亲自下招待所小灶掌厨。记得有次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陪自治区领导来,他亲自宰羊,上桌菜肴赢得了首长和客人的赞美。

我的进步与他和团部其他首长的直接影响和培养是分不开的。管理员老魏现已78岁高龄。部队转业回内蒙古开鲁县公安局任纪检书记。前几日我们还通话,他说他每天生活很规律,上午下午一个多小时乒乓球锻炼,目前很键在。

1976年夏日与六团管理员魏秉志、团长司机高新起、文书邓建国等合影

30多年的分离,40年的怀念,2019年春节前我去看望了他,领教一下这位78岁高龄的老战友和他80岁的老嫂子的乒乓球球艺。

因为二年前我也喜欢上乒乓球运动,该运动需要手动、腿动、眼动、脑动、全身运动,且算不上剧烈运动,花甲之年的我,而今也因此而受益。

我们的李国良副参谋长后来逐步升任我们副师长,转业后到自治区卫生厅工作,已经退休。也是30多年未曾见面。

诸多战友,历历在目。诸多往事,感慨万千……

近年来,我从战友们的回忆中了解到了我们北京军区守备第二师前身和历任领导的详细名单。

1946年11日,内蒙古人民自卫军骑兵独立旅在集宁成立。是我军在内蒙古地区组建的5个骑兵师之一,1952年由5个骑兵师缩编组合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师,下属第十三团、十四团、十五团3个骑兵团,隶属华北军区。1954年划归内蒙古军区领导。1957年撤消师部,3个团归各团驻地军分区领导。1964年恢复骑兵第五师建制,下属原3个骑兵团。1969年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守备第34师,同年又改为北京军区守备第二师。194612月,内蒙古人民自卫军骑兵独立旅改编为内蒙古人民自卫军骑兵第16师。19495月,内蒙古人民自卫军骑兵第16师在集宁玫瑰营子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第5师,下属原3个骑兵团。(当时称中国人民解放军4940部队)师部驻集宁市老虎山下。19698月,移防包头市固阳县,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守备第34师。10月,改编为北京军区守备第2师。原骑兵第13团、骑兵第14团、骑兵第15团改编为守备第5、守备第6团、守备第7团,师部和骑兵第13团从集宁调防到包头市固阳县。骑兵第14团从毕克齐调防到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 ,骑兵第15团从巴彦高勒调固阳县城北。197612月增编师炮兵团。19811月组建守备第8团。至此师辖守备第5团、第6团、第7团、第8团和师炮兵团,师直坦克营、高炮营。19857月,因百万大裁军的需要奉命撤销番号。198512月,整编为北京军区守备第2旅,辖4个守备营,1个炮兵营。19925月守备第二旅撤消建制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守备第2师 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 51135部队(1985年撤销,缩编为守备2旅,1992年撤销)第5团 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51152部队),第6团 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51160部队),第7团 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51129部队),第8团 内蒙古包头市青山区(51328部队),炮兵团 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51266部队)。

下连锻炼

70年代的内蒙古达茂旗百灵庙山沟里的六团部生活,粮肉丰富而蔬菜缺乏,除储存的大头菜和土豆外几乎不见绿色。每年春天,我们都需要开解放卡车去150公里外的包头市买菜。

有一天,我和炊事班长从包头买来新鲜蔬菜后,正好团长谭国安下班回家属院路径管理股门前,问我:小朱,这菜多少钱一斤?

我一一告诉了团长价格。

“我买点行吗?”

“这是给机关食堂买的,不买。”

我的当场拒绝,团长涨红了脸,二话没说,扭头走了。

这话让司务长李才全听到了,马上从办公室跑出了,“团长,团长,小朱不清楚,可以买可以买”,团长还是走了。

晚上,我听说司务长和炊事班长背了一麻袋菜,亲自送到了团长家。第二天,我被大胡子副参谋长李国良叫到办公室,严厉的批了一顿:“一团有几个团长?团长吃点菜你都不买,你眼里还有没有团长?……”“看来你不适合在团部工作,下连去吧。”

顿时,我一股子泪水流了出来。蔬菜不卖给部队家属,是司务长交代的,团长给家里买菜,我一视同仁,也不为错吧。我心想。“下连就下连。”我服从命令。

1977年春天,也许首长考虑到我还小,又是干部苗子,经团军务股马占秋参谋安排下令,我从六团管理股下到全团唯一一年全训的一营二连当二班长,也就是上述赵伍德的那个连队,在连队由于工作、训练出色,二年后提升为排长。 


1979年秋,作者与副连长于爱生(中)、一排长刘久在(右)于内蒙古白云鄂博合影

提干体检,又是李国良参谋长来到一营,一一与我们谈话,并将我们三个准排长亲自用军用北京吉普,接到百灵庙团部卫生队体检。

途中,我清楚的记得,李参谋长在吉普车上,他担心我的身体是否合格,问我下连锻炼二年身体怎么样?我答复应该没问题,平时只有偶尔感冒,身体很棒……。

步兵教官

1980年秋,师教导队在全师营连以下干部中选拔教员,

以师副参谋长刘怀周为首的作训参谋、教导队长和六团巴副参谋长等首长一行,来到我们驻地的白云矿区北部的六团一营,目标是挑选步兵和射击教员。

深秋,内蒙古的天气已是寒风瑟瑟,“黄毛呼呼”。

我们全营干部不包括弃权的大约20多人参加了这次比武。赛事的主要科目是实弹射击一、二、三练习和手枪。

全程打下来,我射击一练习我打了49环,二练习中8发,夜间射击和手枪优秀。

按照射击科目要求射击练习一:射击距离100,人体胸环靶(卧姿有依托),5发子弹,单发射击5次,命中30环为合格,3545为良好,45环以上为优秀。  射击练习二:射击距离200米,9发子弹,目标对人体半身靶进行9次单发射击,3次射击的姿势是,200米的距离上以卧姿无依托射击,150米的距离上以跪姿射击,距靶100米的距离时立姿射击。每个姿势均要求上靶,7发上靶为优秀,5发为良好,3发及格。对隐现目标的射击,12发子弹,单发射击6次,点射3次,命中5发为合格,6发为良好,7发以上为优秀。

回忆起那天上午的半自动步枪的二练习射击,太难打了。内蒙古山沟里的风速变化无常,对于我这个神枪手来说,心里也是没底,因风速直接影响弹道,那天师、团作训参谋手里的測风器,好像风速每秒3-4米,但他们是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射击选手的,全凭自己掌握的射击学理和经验。

200米目标射击,我迎风偏离目标靶1.5米射击,三发子弹真的有二发被风刮了上去,命中。150-100米跪、立姿射击,因距离较近,66命,9发子弹命中8发,在全营干部射击选拔赛中名列第一。

在靶场上,团巴副参谋长当场前来握手祝贺,因我在司令部工作时就比较熟悉。师刘怀周副参谋长也前来询问我的名字并征求我的意见,愿不愿意去师教导队当教员,我先给首长敬礼后,然后回答:“军人,服从命令”。

打靶归来,没几天我便接到师司令部的调令,命令到师教导队任区队长兼教员。

告别连首长和战友时,连长姚存德晚上专门让炊事班加了几个小炒,与指导员各排长战友饯别后,第二天打上背包,背上我那绣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的军挎、军用水壶和一个装有衣物的军用提包,这就是我们军人的全部家产,乘车前往几百里以外的固阳师部报道。

当天,到达师教导队后,我被安排到和五团的白光华一个宿舍。由于他先于我报道,宿舍已经收拾的干净利索、井井有序,并为我铺好了床铺草垫,他有意识的在迎接我的到来。也许是命运和机缘的安排,从此我们俩成亲密战友,共同生活、教学训练,彼此了解,患难与共,无话不谈。

到教导队工作后我才得知,我们的教导队大队长兼射击教员老熊要转业,让我接替他的射击教学科目。

我和熊大队长经过简单的相互介绍和交接后,一天,熊队长约了几位教员和师作训参谋,带上手枪、子弹,便在后边的靶场掷上胸靶,与各位比试了一把。那次熊队是百发百中,我名落孙山。后来听其他教员告知,才得知熊队长的手枪准星是他自己加工鎈搓过了,特准。但别人用他的枪一般都打不上。

我所在的是教导队步兵一中队,职务是区队长兼教员,白光华领导一区队,我和陈华民分别领导二、三区队。中队长是赵伍德。


80年代初北京军区守备二师教导队,作者在的阿塔山下的射击靶场讲授40火箭筒打坦克迎风偏射击原理

我们教导队教员担任的教学任务是,针对全师的干部短期培训和班长、军械员的长期轮训。我担任的教学科目是步兵五大技术(射击、弹、刺杀、爆破和土工作业)。射击包括手枪、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和高射机枪以及40火箭筒、单兵火箭等。

1983年春,在全师教练员教学法评比竞赛中,荣获全师第一名。

 

在我的教学工作中,最得心应手的是射击和40火箭筒。由于张志强大队长亲自观摩了我的实弹教学,佩服的老队长每当大会小会受到他的表扬。

1983年春,在全师教练员教学法评比竞赛中,荣获全师第一名。

身负重伤

1980年入冬前的一个周日的中午,我和白光华和全队学员都正在宿舍午休,被门外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心想,谁在吵闹?影响大家休息,我没穿干部服(那是干部服装与战士服装的区别只是下面多了两个口袋),上身只着衬衣便出门制止他们。(后来我想,如果着干部服也许不会受伤)

我出门后,看到张志强大队长被十来个战士团团围住,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个个酒气十足,脸红彤彤的像是刚喝完酒。不知为何与张大队长发生口角,甚至要下手打人。

见状我立即上前劝阻,没想到这些人看我替张队长说话,不问青红皂白便把我围住,上来就拳打脚踢,其中一人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我被送进医院后,经诊断下颌骨和鼻骨两处骨折,并有多处外伤。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整整在解放军291医院住了三、四个医院。

出院后,组织上为我的见义勇为,保护首长的人身安全而无辜身负伤的行为,荣记了三等功。

而那些寻衅滋事的家伙们一个个也被开除军籍,并不同程度被军事法庭判处有期徒刑或拘役。

出院后,我继续从事一段区队领导和教学后,我和白光华也陆续升任中队长,他仍在步兵中队,我调文化中队(四中队),负责培训各团干部苗子高考文化,为军队院校输送学员。我和苏青是四中队第一任中队长和指导员。后来我到大队部任专职教员,王克勤升任中队长。

1987年以后,我和指导员苏青均陆续转业,老苏转业到包头钢厂。前几年春,战友教导队教员唐正举陪从去包头看他,他比我年长几岁,老指导员非常高兴,因他住在黄河边,特意为我准备了“开河鱼”等佳肴,久逢战友,格外开心。 王克勤转到固阳县武装部工作,现我们均已退休。

学生

1984,中央军委决定,全军“百万大裁军”。 转业队伍浩浩荡荡,为减轻地方安置负担,部队采取“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政策,我和我们教导队的宋利教导员、李建国等教员便参加了军队或地方院校的高考,我和宋教导员被内科大社会科学系录取(原:包头钢铁学院)。

我们班为“秘书”专科,以中文课为主,二年内共修现代、古代汉语;现代、古代、外国文学;古代文学史等28门课程。全班共40名同学,同时又都是我们守备二师特招的部队营以下军官,全班齐刷刷绿色军装走进地方院校。这在全军史上史无前例;这在全国高等学府别无先例。

曾记得,学校运动会上,我们步兵方队徒手正步,走过主席台,威风凛凛,“怎敢问翰林院文质彬彬?”。

大学生活是比较枯燥的,每天“四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路线)每天如此,循环往复。我们班教室特别,没有设在校内,部队专门为我们把教室、食堂、宿舍设在了离校不远的八团的军营内,老师们专门来这里为我们上课,生活费还是按部队干部标准,每月缴纳十几块钱,住宿费全免。

八十年代初,由于恢复高考没几年,当时的大学生考上包分配,而且是国家干部。但是,那时国家经济并不富裕,每年的招生率很低。我们班全体是穿着军装、吃着军饷上大学。但军饷也是百元左右。

我们班同学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除石柱太(已逝)1947年出生以外,均为1952-1962年出生,级别从排到营级。

在我们的《毕业纪念册》篇首有这么一句话:“全年级89名同学(包括秘书一班),年龄参差,经历各异,有的已是人到中年。然而,我们不为年华失落而抱怨,不为青春不复而沮丧。……曾跋涉于茫茫大漠,怎能不贪婪地吸吮每一滴甘露;曾辍学于豆蔻年华,怎能不百倍的珍惜每一寸光阴。我们发奋,我们苦读。阴山脚下,淋风沫砂,辛勤地耕耘学识荒原;黄河之畔,我们脚踏实地,义无反顾的绷紧奋斗的纤绳。寒暑两易,枯草再荣,勤能补拙,水滴石穿。我们终于完成了28门课程的学习任务,收获了一个沉甸甸的金秋…….。”

我们毕业的日子,也是我们脱掉军装转业的日子。十几年的军人生涯,离别时战友们感慨万千,无不动容。老师同学相互在《毕业纪念册》题笔留念。我也在《纪念册》中写到:

“十几从戎,又十几春秋。人生有几个十几?第一个十几,十年寒窗,满以为可以高考,遇文革十年,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回潮于张铁生“交了白卷”,终为憾事。豆蔻年华逝去,而立之年来临。恢复高考才偶得机遇,侥幸录取,接受了高等教育……。

而今毕业,凑上几行文字,以概十年军人生涯和大学生活的履历……”。

师首长王文清等与我们毕业班合影留念

毕业那天,师参谋长王印青等率队来包头钢铁学院看望我们。师组织科和院校等领导一一与我们毕业班全体同学谈话,因部队出一部分学杂费,并将师教导队四中队全员官兵搬至包头青年农场的八团团部,如上述用部队食堂、宿舍、教室等为我们后勤保障。

 

院校系领导与我们毕业班合影留念

部队和院校共同培养了我们,但又要裁军100万,当时组织决定,转业或留队,去留自选,我选择了前者。

1987年9月我转业到邯郸市工商局工作,2015年退休。

亲爱的战友们,而今已是2017,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值此回忆,我想:过若干年,我们都将离去,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将彻底变成了虚无。我们奋斗一生,带不走一草一木。我们执着一生,带不走一分虚荣爱慕。今生,无论贵贱贫富,总有一天都要走到最后一步。到了晚年,霍然回首,我们这一生,形同虚度。

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要用心生活,天天开心快乐。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请善待每个人,因为没有下辈子。一辈子真的好短,有多少人说好要过一辈子,可走着走着就剩下了过去。又有多少人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可转身就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有的明明说好明天见,可醒来就是天各一方,已入黄土。

亲爱的战友、同学们,趁我们都还活着,有爱时就认真的爱,能拥抱时就拥入怀,能牵手时就不放开。能玩的时候玩,能吃的时候吃。请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互相理解才是真正的感情,不要给你的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再好的缘份也经不起敷衍,再深的感情也需要珍惜。人在世间走,本是一场空,何必处处计较,步步不让。话多了伤人,恨多了伤神,与其伤人又伤神,不如不烦神。一辈子就图个无愧于心,悠然自在。世间的理争不完,争赢了失人心;世上的利赚不尽,差不多就行。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心幸福,日子才轻松;人自在,一生才值得!想的太多,容易烦恼;在乎太多,容易困扰;追求太多,容易累倒。

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相识 ! 好好感受生活的乐,因为转瞬就即逝好好体会生命的每一天,因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借此,为我们包头钢铁学院(现:内科大)老师们、同学们毕业30年;为我们部队的战友们离别三十年,应蔚树义、谷刚等老同学和守备二师教导队秦继周大队长之邀,撰此拙文,以视献礼。(文/朱志国)

作者简历:

朱志国(别名 平生),农历195545日出生于河北广平县十里铺村。汉族,研究生文化。19741月于广平一中高中毕业后回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同年12月入伍,1976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部队任班长、排长、中队长、教员等职,19857月考入包头钢铁学院(现:内蒙科技大学)全日制秘书专业,毕业后自学考试毕业于河北师大中文系获得本科学历和文学士学位,后考入河北大学法律系获得双学历双学位。

198710月从部队转业到邯郸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历任科员、注册分局副局长、副处长、等职,国家公务员。学术著有《中国仲裁基础》(该书被收藏于西南政法大学、邯郸大学、河北大学、邯郸图书馆、百度网搜索等)、《公司登记指南》等书,曾任邯郸大学客座教授,邯郸仲裁委员会仲裁员,《民主与法制》社特约记者、副总监,企业法律顾问等职。



  


(责任编辑:赵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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